第(2/3)页 他一边刻,一边示范给身旁的聋童们看。 一名少年将手掌贴上同伴胸口,忽然浑身剧震,猛地抬头,眼中含泪,用手势狂乱比划: “我‘听’到了!他的心在喊救命!快……快救他!” 其余孩童纷纷效仿,掌心紧贴,额头抵背,如同群鸟归巢,感知着彼此体内生命的律动。 这一刻,沉默的世界里,响起了最洪亮的呐喊。 而在更远的雪原边缘,一座临时搭起的草棚迎风而立。 老铃医站在棚下,亲手挂出一块粗布幡,上书四个大字:免费诊病。 百余名药奴围拢而来,衣衫褴褛,眼神犹疑。 他们曾是药材的搬运工、毒草的采摘者、尸体的掩埋人——世代为奴,连药罐都不准碰一下。 今日,他们却站在这里,等着学“医”。 老铃医没有多言,只指向棚内一名即将临盆的产妇。 她脸色青灰,呼吸微弱,已是难产第三日。 “躺下。”他说。 女人颤抖着依言而卧。 老铃医蹲下身,三指轻按其腹,缓缓移动。 “头位偏左,脐带缠颈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若再拖半日,母子皆亡。” 人群中一片死寂。 他回头,扫视众人:“谁想学?” 一只手迟疑地举起,又一只,再一只…… 老铃医点头,逐个让他们上前,亲手引导他们的手指落在产妇腹部。 “这里,是胎儿头位。这里,是宫缩节律。” 一名曾被烙铁毁去半边手掌的男子,指尖颤抖如风中秋叶。 可当他感受到腹中那微弱却顽强的搏动时,眼泪无声滚落。 “我们……也能学?”他哽咽。 “你们不是药奴。”老铃医一字一顿,“是医种。” 风穿过草棚,吹动布幡猎猎作响,仿佛天地间响起一声庄严宣告。 而在京城深处,皇陵禁地。 幽暗的地宫尽头,一尊由药心石雕成的古老灵像静静矗立。 它曾是太医院供奉的“药神”,千年来接受香火膜拜,掌控医道解释权。 此刻,它的石质眼眶中,忽然泛起一丝极淡的赤光。 裂纹,自脚底悄然蔓延。 碎石簌簌而落。 低语,从碑心渗出,如风穿隙: “药道归民……” 它缓缓抬手,指尖轻点胸前那块象征医权至高的药心碑。 下一瞬,整座石像轰然崩解,化为齑粉。 唯有那一句未尽之语,在地下长廊中久久回荡—— “碑可焚。”皇陵深处,幽光浮动。 火碑灵石像在最后一声低语中崩塌——“药道归民,碑可焚。” 碎石如雨洒落,却未惊起尘埃。 相反,那崩解的残骸竟在空中凝滞一瞬,灰烬翻涌,似有无形之手将其托起。 第(2/3)页